小五醒了，比想象中的更快，得益于常年被打练就的自我修复能力，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知道自己是在狗窝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没有链子，这很奇怪，以往至少要拴上半天的。
“醒了就滚过来把碗洗了”二叔瞪着小五，把碗筷摔在桌子上，转身回屋躺着去了。
小五慢吞吞的动了起来，可能还是头晕，几乎是无法直立行走，走了两步又跌到地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爬到桌子边。他看了看还站在旁边的怀勉嵘，有些犹豫，又转头去了水缸旁，舀水洗了手和脸。
“怕我嫌你脏？”怀勉嵘问
小五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点点头。
单薄的手臂端着接满水的盆来收拾碗，腿似乎也跛了，走一步就要洒出去些水，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痕，有些还渗了血，被遮住的地方应该还有更多。
怀勉嵘一言不发，卷起袖子，接过盆，把桌子上的碗筷往水里扔。
“不用，不用！”小五连忙去抢，却被怀勉嵘反手按坐在凳子上，屁股刚沾到凳子上，小五便闷哼一声，然后只浅浅搭个边。
“很疼？”
小五看向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一点点，很快就会好了”
怀勉嵘把洗好的碗放到了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抄着碗底把自己没吃的的那碗面递给了他
小五惊奇的的瞅着这碗面，咽了咽口水，又推了出去“我不吃了…”
怀勉嵘漫不经心的又把碗推回来“吃吧，特意留给你的”
“你人很好”小五突然说
怀勉嵘最初听到这个形容是吃惊的，然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逗他“我人很好？我要割了你的肾卖掉，小朋友！”
小五欲言又止，不再看他了，开始小口小口的吃面，他懵懵懂懂，语气却认真的重复
“你人很好”
山里又开始下雨。
怀勉嵘愈发的冷淡下来，话几乎没有了，烟却不断，偶尔站到窗边看雨，小五似乎开始对他产生好奇，空闲时候，会拿着小凳子坐在窗外看他。
怀勉嵘看雨，小五看怀勉嵘。
“看什么呢？”怀勉嵘垂眸问他
小五仰视怀勉嵘，目光交错并不闪躲，带着疑问，又像是审视，他说“我在看你”
“看我做什么？”怀勉嵘觉得有趣
“你好不一样”小五说，接着又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用词，然后他说“你好像爱我。”
怀勉嵘犹如被当头棒喝，身体都变得僵直，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自然些，转过头吸了口烟，双臂撑在窗沿上，微微偏头忍俊不禁道“听起来挺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