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带着警察找到山洞的时候，小五正窝在怀勉嵘的怀里酣睡。
怀勉嵘示意边城小点声，抱起小五准备下山，边城拎着包走在前面，怀勉嵘抱着小五走的慢吞吞的，小五的手紧紧搂着怀勉嵘的脖子，两条狗蹦蹦嗒嗒的跟在他们身后，尾巴一摇一晃。
下山的路明显不是他们来时的路，不那么的陡峭难走。
“吓坏了吧”边城压低嗓音指了指小五
怀勉嵘看了眼怀里装睡的人，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冲边城点了点头。
小五早就醒了，从边城踏进山洞的哪一刻，熟悉的脚步声，让小五的身心彻底的放松下来，怀勉嵘的怀抱好热，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体温，暖的他昏昏沉沉。
边城的头发油的像三十天没洗过，眼下的黑眼圈长度感觉能拖到脸颊，却如此的意气风发，像个小孩一样左蹦右跳，身上的雨衣嘎吱作响。
“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边城说“这场雨下的我在山下头都快薅秃掉了，还以为记号会被冲掉好多，结果来了一看，又补了新的，我一猜就是你干的！”
补了新的这几个字一说出口，怀勉嵘诧异的低头看向小五，不凑巧小五也半睁着眼睛在偷瞄他。
被抓了现行，小五立马装死，演技拙劣的吧唧吧唧嘴，把脸埋的更深了。他的耳朵紧贴怀勉嵘的胸膛。
咚咚，咚咚，怀勉嵘的心脏在小五的耳膜上打鼓，小五的心也跟着在打鼓，或许怀勉嵘会把他扔到地上，小五想。
边城还在旁边喋喋不休，激情澎湃的讲述着他们抓捕时候的场景“你猜怎么着？！小五他二叔直接被我们按在床上，拷上手铐的时候，浑身光溜溜的，连条裤衩都没穿，全被执法记录仪录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边城又哭了，肩膀忍不住的颤动，他的眼泪在沾了泥的脸上趟出两道沟，他说“你知道么，老怀，搜查村子的时候，好多被拐来的孩子才刚会走路，他们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他们哭着管买家叫爸爸妈妈，有些为了不想坐牢，把孩子塞到柴火垛里，不让我们靠近，说靠近就点火把孩子烧死，听说还有被拐来的未成年小姑娘，十七八岁，已经生了两个孩子…”
怀勉嵘沉默的听着，把怀里的小五更紧的抱在怀里。
小五在马上到村子的时候假装转醒，怀勉嵘把他放下，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村子里全是持枪，武装过的特警和警察，山路崎岖，车都在山下，一群人只靠人力走了上来，村子里大部分，都被压在村部的一块空地上，警戒线外有围观的，平日里像一滩死水的地方今天却人声鼎沸。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来找边城，语气中有些焦急“边所长，已经搜了三遍了，人数还是对不上啊。”
“怎么可能？”边城也恼了“这个地方从去年到现在明里暗里的探过三次了，被拐人数只多不会少”
“我知道他们在哪”小五从怀勉嵘的身后走出来，看着边城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说到“你们跟我来。”
小五领着众人穿过村部，向村东走去，一条路七拐八拐，走到一片废弃的宅基地，屋后有一口老井，井上被大石头压着，搬开石头，才能发现是一口枯井，井里的空间并不算小，也许有别的通风口，几束阳光斜斜的照进去。
小五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说到“出来！”
半晌，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约有七八个的样子，有男有女，他们站在井底向上望。
这群孩子，大的不过十三，小的也就五六岁，十三的是个女孩，本应该是天真烂漫的童年，她的肚子却高高隆起，不合身的衣服，缓慢的步伐，生产时随时可能丧命的风险，将她深深的缠绕在这片土地。
恶魔们被带走了，小五也要跟着警察离开。在小五录口供的24小时里，怀勉嵘是无法陪同的，所以怀勉嵘送小五走，他们第一次一起下山，路上很沉默，到了警察局门口，怀勉嵘不再向前走了
“小五”怀勉嵘叫住他“如果明天有来接你的家人，你最想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