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晴若和她身边的秦月环,赵有容觉得她们不是一路人,懒得跟她们继续客套,又拉着人去演武场射箭去了。她还对三位皇孙下了战帖,倒要看看如今的杨家子弟是不是如他们的太/祖一般骁勇善战。

    杨锦觉得自己比他们都大,有点胜之不武,但是对方主动挑衅,不能不应,何况自己的未婚妻还在一旁看着呢。杨锋向来是受不了激将法的,一口就答应了。反而杨镇觉得自己可有可无,去了也是陪衬,但是看着旁边的杜姑娘,又改变主意说要去。

    一群人前呼后拥着小郡主和皇孙们转去了演武场。

    听说小郡主要跟皇孙们比射箭,就连在亭台聊天的夫人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跟着过去,为首的自然是太子妃和安阳王妃,刚才赛马还能当作玩乐,如今可是实打实地比拼呢。

    杨锦本来是想要让他们几个小的,没想到另外三个小孩第一箭就中了十环,他不得不拿出了全部实力。

    杜尚熙箭术也很好,只是这次是小郡主和皇孙们的较量,他就没有下场,站在杨镇身后为他捏了一把汗。他们二人一直都是一起练习的,他自然知道对方的水平,只是杨镇学得更多的是如何隐其锋芒,如今他第一箭就正中靶心,看来是要拿出真正的实力了。

    几轮下来,几人竟然都不分胜负。

    射箭并不如赛马那般有观赏性,观众们为了不打扰场上的选手,个个都摒着呼吸,大气不敢出。秦月环看了几轮觉得无聊得紧,拉着杜晴若借口要去解手,偷偷地离场了。

    两人带着侍女离开演武场沿着游廊往回走,想着刚才在亭台旁边有个水潭,潭边开满了花,她们还可以顺便去赏花。如今全部人都聚在演武场看热闹呢,她们一路走来倒是十分清净。

    穿过了长长的回廊,绕到院墙后,突然听得有人在呼救:“来人啊!救命啊!”几人加快了步伐来到水潭边,却发现一位侍女趴在水池边哭喊着“小少爷”,努力地把手往水里够,那潭中竟然有个小孩在挣扎浮沉,定睛一看,原来是康定伯家的小孙孙。

    几人都不曾遇见这样的场面,顿时六神无主。还是杜晴若率先冷静下来,连忙让素秋跑去演武场那边报信,又让秦月环的侍女去院子里找嬷嬷拿几块毯子来。深秋天冷,小孩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救上来怕要受寒的。她们二人又在一旁帮忙找能够救人的树枝和竹竿。

    情况危急,树枝和竹竿一时半会寻不到,杜晴若看着小孩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觉得不能再拖了,准备自己下水救人。她脱下了自己的坎肩交到秦月环手中,又蹬掉了鞋子,简单地做了几下热身运动。

    秦月环被她的举动吓到,不解地问:“晴若,你要做什么?”

    “救人。”杜晴若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卷了卷衣袖,扑通一下跃入水中,徒留岸上小姐妹的尖叫。

    刚进水,她就有点后悔了,这深秋的潭水冰凉刺骨,水潭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而且她今日的衣饰累赘,湿水以后分外沉重,直把她往水下拖。不过她练习游泳多年,很快掌握了技巧浮上水面,缓缓地向落水之人靠近。

    幸好这小孩落水以后离岸边不远,杜晴若没费多大功夫就接近了他,可是溺水之人一抓到身边的事物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死死地勒住不放,杜晴若被他拉着失去平衡,两人再度沉入水中。

    前头的人收到消息急冲冲地赶了过来,曾慧云看到她被拖进水里一幕,几乎晕厥过去,撕心裂肺地喊着:“晴儿!”杜尚熙也跟着过来了,他知道大姐会水,内心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自己也准备下水救人。

    小孩子的力气不大,杜晴若虽然呛了几口水,但是也挣脱了他,反客为主绕到他背后把他抱住,再度浮出时,她看见了熙哥儿的动作,厉声道:“别下来!这□□。”

    她一只手穿过小孩的腋下,把他头部以上托出水面,然后采用仰泳的姿势慢慢地往回游,此时已经有下人递来一支长杆,杜晴若顺势抓住,任由他们把自己拖回岸边。

    一靠岸,她先把小孩托上去,自己却不马上出水,而是忍着冷,让弟弟们去把周围的人疏散。她一个姑娘家,被这么多人看着,清誉还要不要了。

    元哥儿机灵,一看到姐姐靠岸就马上让在场的男性离开了,他还记着守护姐姐的任务呢。秦月环的侍女带着王府的嬷嬷拿来了毯子,杜晴若一上岸就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在众人的簇拥下进院子里更衣了。

    她这一出见义勇为,倒是把她亲娘吓坏了。

    时间回流到演武场,众人还安静如鸡地看着场上的比赛,就被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场上几人心神一晃,射出的一箭纷纷脱靶。杨锋刚要朝来者发怒,就听到那侍女喊:“救命、啊,有人、有人落水了!”曾慧云一看,那不是女儿身边的素秋吗!

    她只见素秋不见晴姐儿,心里咯噔一下,着急地走到素秋身边问她:“谁落水了?晴姐儿呢?”

    素秋一路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小姐、让我、我来报信,是、康定伯、家的、孙孙、落水了……”她话音刚落,那康定伯家的老夫人和少夫人一看孩子不在身边,都大叫着往里面跑:“我的宝贝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