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求女王大人早点把他加回来,原颂那条微博到底没敢发。不过宁闲起也用不着他了,舍友发了新课表给他,他刚好没行程,便顶着刚染好的蓝头发去学校上课。

    他平时总是一副温和柔软的队长“男妈妈”姿态,不知不觉地冲淡了不少他的气场,甚至有人评价说虽然宁闲起和宣谨移长得那么像,但宁队就是没有宣队那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气。不过他这发色一变,不笑的时候,竟也添了几分凌厉夺目的气息,眼角上挑的时候,雾蓝色的发丝足够摇晃到人心底去了。

    舍友揶揄:“不愧是大明星啊,这造型,太像样了——不过你这样怎么去演戏啊?那部小甜剧男主不是个校园男神么?你这头发肯定不行的吧。”

    染的时候倒确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惜一切都在商迟的自爆下变得没有意义了。宁闲起无力地说:“我本来就不打算演戏的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排话剧,我是能吃那碗饭的人吗?”

    舍友随口道:“这有什么的,现在这么多剧,有几个有演技的?只要营销得好、剧里人设好,还不是骗得小姑娘嗷嗷直叫唤,你还比那些个男主男二的有人气有长相呢。”

    “多谢你抬举我,但是不必了。”宁闲起打了个相当恰当的比方,“谁不知道好好学习,从大二就开始复习,考上研究生比较有利于将来发展?这么劝我们的都是为我们好?不都还是平时瞎玩,到期末抱佛脚吗?再说了,别人没演技也去演戏也红了,就意味着这样做是对的么?万一到我那儿,恰好到了观众彻底忍无可忍的临界点,爆发了把火气集中到我身上怎么办?”

    扎心了,他的舍友们毕竟不是他的事业粉,将心比心了一下,也立刻被说服了:“有道理,虽然回报高但是风险也高,你当综艺咖挺好的,《叔叔姐姐的客栈》连我妈看了都夸你会来事,踏实稳重,还说当初要是给我生个姐姐妹妹一定要她找个你这样的女婿呢。”

    “内卷,活生生的内卷,我已经能想到过年回家我要是想睡会儿懒觉我妈要怎么说我,怎么拿你当对比了。”另一个室友说。

    宁闲起听到“回家过年”四个字,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本能地想逃避类似的话题,又觉得商迟都开始接受治疗、勇敢面对了,他说好了要拉他一把的,却还不肯去面对的话,怎么帮人家啊。

    可惜“正视创伤”这事儿就和“好好学习”一样,是个明知有益,却不容易实现的事儿。宁闲起叹气,摸着耳垂想,再也不能堕落了,他症状比商迟轻那么多,怎么看都该走到商迟前面去。

    又卷起来了。

    人都来学校了,宁闲起打算把下午的选修课也上完,便耷拉着脑袋跟室友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他现在虽然也是个当红爱豆,但传媒大学出了那么多著名主持人,方铭这样的国民级主持还在学校任职授课,学生们对明星虽然说不上见惯不怪,多少也有些许矜持在,因此虽然有不少人盯着他们这桌窃窃私语,倒也没人真围过来,只是架不住还是不断地有小学妹、学姐过来要签名,他只能以手上油为由耐心拒绝——说话的时候还不得不放下筷子,面露微笑,就怕人说他飘了。

    还是他的老宿舍长看不下去,出言劝粉丝:“我说妹妹们,咱们将来可都是有可能进娱乐圈混的人啊,都是见过世面的,让他吃口完整的饭吧。”才把人打发走。

    宁闲起松了一口气:“谢了。”

    舍长装完逼又欣慰不已:“咱也是头一回在食堂享受这个待遇,哎,一会儿别午休了,给哥几个多签几个名,我女神的闺蜜想要。”

    “都这么久了,女神还没发展成女朋呀?”宁闲起恩将仇报地打趣起舍长。

    结果舍长心态很好:“女神嘛,她是镜中花水中月的时候是最美的,现在她嫌弃我,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我会觉得理所当然,等我真追到手了,她再说我不好,我搞不好会和她吵架——那岂不是不美了?”

    舍友们哄堂大笑:“神经病啊?”

    宁闲起也跟着笑,心里却默默地赞同。不过他的情况又不同了,商迟在天边当男神的时候固然又酷又帅,一言一行都扣人心弦,但走近了又是另一种风景,两个人互相在泥泞里搀扶着找出口的交情,实在比一开始的因颜入坑深刻得多。

    舍长在校学生会当副主席,这次正好宁闲起回来,便趁机跟他说:“下个月校庆了,文艺部的人让我问问,你和商迟到时候能出个节目吗?”

    “我问问他,我自己是没问题的。”宁闲起想了想,“他档期没问题的话,我估计也OK的。”说完便给商迟发了条消息,没多久便收到一条语音回复,他也懒得带耳机了,直接点开,商迟在那头慵懒地说:“混得不行了啊宁闲起,连主持人都争取不到?那我也只能放弃竞选主持人去跟你搞节目了呀。”

    宁闲起没忍住,噼里啪啦地给他打字:你哪有时间去争取主持人?

    舍长看了他好一会儿,松了口气:“之前你们粉丝掐架的时候我还真紧张了会儿,怕你在组合里搞不定,昨天看到他发那个微博,也没放下心来,现在看来,你们关系倒不错。”

    宁闲起又和商迟掐了几条,才抬头“啊”了一声:“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