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当初凌霄靠演技和颜值火起来，自然而然地从方越那里继承影帝称号，不需要营销手段提升知名度，再加上凌霄洁身自好，除了演戏就是吃饭睡觉，从不去参加应酬，所以也没被狗仔逮到过花边新闻。
就像一个纯粹的演员，即便身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娱乐圈，也很少需要公关。
总之凌霄高岭之花的名声，在一众公关公司间传遍了，谁能接一单凌霄的公关，保管能在同行间吹上三天三夜。
周洋挑了家可靠的，凌霄刚出道时为了新剧宣传，和他们合作过，认识许多年，虽然来往不多，但也算老朋友。
傍晚办理了出院手续，凌霄开车，载着周洋径直去城东中学旁一家火锅店，店面窄小，藏在两条深巷间，门梁上一面老旧褪色的旗幡支出来，依稀能辨别“小火锅”三个字。
老板和老板娘是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大概不怎么看电视，不认得时下流行的明星，也没认出凌霄。周洋松口气。
两个人落座，周洋环顾四周，心血来潮问了句：“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凌霄在翻看菜单，掀了下眼帘，淡淡地：“嗯。”
他拿起铅笔勾画，千层肚，木耳，金针菇，鲜牛肉，冻鸡爪，年糕，素菜饺子，执着铅笔头轻敲桌面，略作思忖，没有想吃的了，把菜单和笔一起递给周洋。
“很久以前了。”凌霄随口聊起：“他还在的时候。”
周洋感到他话里有话，凌霄土生土长的宁北人，但很少听他说起从前，只不过相处这么多年，周洋隐隐能察觉出，凌霄少时，过得并不怎么如意。
但凌霄绝非那种把伤疤昭示天下，让所有人都来可怜他，为他鞠一捧热泪的矫情做戏者。凌霄只会默默努力，他想得到的，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得到。
就像凌霄可以为了演好一个配角，风头正盛时销声匿迹，为了潜心体会角色，入戏深时不吃不喝，在屋里抱着本子啃，把自己变成那个角色。
说实话，周洋佩服他。凌霄那股劲头，放眼日益喧嚣的演艺圈，都数凤毛麟角。所以方越退圈后，短短三年，凌霄拿遍所有能拿的奖项，实至名归。
而且凌霄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所以尽管周洋不赞同凌霄一个劲儿贴方越，但他不会过多阻止，因为他相信凌霄不可能沉迷其中。凌霄只是有他自己的计较，周洋尊重他的选择，不会多问。
“诶对了，你让我挑的公关团队，找好了，王凯华他们，怎么样？”周洋说。
凌霄拿起公筷搅拌红汤，想了想：“可以。”
“好。”周洋拿手机给王凯华发邮件，忽然问：“凌霄，你确定那什么Joyce会把照片发到网上？”
“会。”青年神色淡淡，眉目间却是笃定：“他讨厌我。”
一个人的讨厌和愤怒，很容易看出来，所以知道Joyce必定会报复他，比如在网上发布那张照片，文案添些油加些醋，足以令他声名俱毁。
周洋还是觉着冒险：“万一方越不来找你呢？”
“那说明他富有，”凌霄轻笑，掀了眼帘，“不在乎这点钱。”
周洋怔住，忽然怀疑起来：“凌霄，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方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