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矜然跟在皇后身后,走到殿中,恭恭敬敬俯首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臣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皇帝面色威严地朝底下的人睨了一眼,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李矜然刚进殿内时,便敏锐觉察到两道十分不善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一道明目张胆,另一道则比较隐晦,却也是将她盯得头皮发麻。

    她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如今殿内的情形。

    一眼望去,便径直瞧见萧景宁坐在椅子上,形容憔悴,双眼哭得红肿,嘴唇一片惨白,先前精致的妆容早就不知所踪,就连不久前穿在身上的明艳宫装此刻也换成了十分素净的浅绿色,头上的发饰更是少得可怜,左腿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将她的脚踝裹得一丝不漏,瞧着怎一个“可怜”了得。

    李矜然:还真是有备而来。

    却不想恰巧撞见她望过来的眼神,两人视线猝不及防相交,只见萧景宁漆黑的眸子划过一丝狠戾,搭在扶手上的双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咬牙恶狠狠地看着azj她。

    李矜然垂了垂眼睫,掩住了眸中一闪即逝的狡黠,随后微微抬了抬头,重新朝她望过去,嘴角轻勾,长眉微挑,挑衅地笑了笑。

    本就满腔怒火的萧景宁见此情形更是被气得青筋暴起,拳头握得更紧,若不是碍于她如今行动不便,说不定真要azj跳起来再同她打一架。

    李矜然见状,更加得意地咧了咧嘴角,笑得一脸欠打。

    萧景宁见此,立即怒火中烧,更加坐不住,身体往前倾了倾,双眸蕴着灼人的怒意,咬了咬牙,似是即便身体再痛苦也要azj起身去将李矜然揍一顿。

    而原本一直站在她身边不时擦拭着泪花的贵妇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连忙摁住了她的手将她制止,随后悄无声息地拍了拍她,示意她不要azj冲动。

    那名贵妇随即二话不说,大步一迈,走到了殿中央,“咚”地一声便狠狠跪在了地上,直将李矜然吓了一跳。

    嘶——看着azj就很疼啊!够拼!

    “皇上,求您替景宁做主啊!臣妾求您了!”那名贵妇先发制人,话音刚落又狠狠磕了个头,嗓音轻柔婉转,语调轻颤,更给她添了一份凄美。

    想来这就是贤妃了。

    她的模样同萧景宁极为相似,那一双眉眼更像是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别无二致。可她的容貌却比萧景宁更胜一筹,即便到了这个年纪,育有一子一女,身材也azj不见一丝走形,反而保养得十分妥当,无形中添了一抹韵味。

    不过萧景宁终究年纪小,对一个人的喜恶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不像贤妃,懂得掩藏自己。

    皇帝瞧见底下的贤妃哭得梨花带雨,又突然这么狠狠跪了下来,加上二人这么多azj年的情分,面上闪过一抹心疼,无奈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起来再说。”

    贤妃捏了捏帕子,轻柔地擦拭掉不停流出来的泪珠,又见皇帝语气软了下来,心知皇帝性子急躁,若是不见好就收难免惹得他发怒,便乖乖应了声“是”,而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掀了掀眼皮,望向皇帝,眉目含情,饱含委屈,又恰到好处地露出磕红了的额头,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果不其然,皇帝见此,眸中心疼愈发明显。

    李矜然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起皇后,偷偷朝她落去一个担忧的眼神,却见皇后神色始终淡然,目不斜视,保持着azj皇后应有的雍容姿态,没有看见半分勉强和伤心,才将担忧的心放了放。